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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尘暴从何处来——乌兰布和沙漠考察

2017年5月5日 14:34:52来源:作者:

 中国北方地区今日遭遇今年最强沙尘天气,沙尘覆盖面积达163万平方公里,波及380个县市,多地空气质量爆表。

当今天沙尘暴蓝色预警响起时,这几年关注雾霾的我们,才突然意识到,沙尘暴并未远离过。

乌兰布和沙漠是东亚地区最大的沙尘源地,是整个阿拉善生态体系的缩影。它是我国干旱与半干旱地区的分界线,也就是亚洲中部荒漠区与草原区的分水岭。每年,西伯利亚寒流与蒙古气旋冷风从这片干燥的土地上掠过,卷起沙尘,横扫大半个中国。

我们的记者曾经对阿拉善、河西走廊沙尘源地进行考察,试图探讨人与自然需要在这里形成新的生产关系。

本文原刊于《三联生活周刊》2010年第14期,文章有所删节。

 

 

葵花8号卫星记录今日沙尘向东向南移动过程


乌兰布和沙漠:沙尘暴源头考察

在蒙语中,乌兰布和的意思是“红色的公牛”。也许是形容这里沙漠浩瀚而蛮荒;或是大风起时,沙尘飞扬,遮天蔽日,太阳如血色通红,风沙横扫大地,彪悍如同公牛。

 

沙尘暴的三个条件:大风、不稳定的天气与沙源

1959年一个暮色四合的傍晚,周踊强被父母拉着走进了乌兰布和沙漠,这一年他7岁。此前他们离开故乡甘肃民勤县,开始逃难之路,向东穿越了整个腾格里沙漠。现在周踊强已经60岁了,在召素陶勒盖嘎查已经生活了50多年。他是这个嘎查最早的移民。

周踊强住在一个较大居民点,大约有10户人家。附近有一些农田,住在这里的也多是来自民勤的移民。1958年大跃进运动后,甘肃民勤地区受灾严重,难民大量增加,为了求生纷纷背井离乡。最集中的移民区域就是地广人稀的阿拉善。“那时阿拉善属于纯牧业地区,听说老百姓的口粮由国家统一供应,生活有保障。而且阿拉善的蒙古族人心地善良,所以大多数民勤人就往阿拉善跑。那时候,人们不知道阿拉善有多远,只知道在腾格里沙漠东面,走几天就可以到,到了那里就有了活下来的希望。”周踊强告诉本刊记者。

在没有风沙的日子,沙漠则像一幅静止的油画。风是冷的,沙是热的。骆驼悠然地走在灌木丛中,当你靠近时,它会抬起头睁大了眼睛,凝视着你的一举一动,鼻孔冒着粗气。

 

乌兰布和沙漠

可是记者这里看到上一次沙尘暴肆虐的印记还随处可见。一座几年前废弃的房子,曾经被沙子掩埋,现在又被风刮了出来。大风过后,牧民们常能发现以前丢失的东西。碗口粗的梭梭树被风折断,倒在沙漠中枯干死去。大风推动流沙滚动,荒漠植物的根部被刨蚀出来,形成沙丘孤岛。这本是生态循环的一部分,牧民将残枝捡回家做柴,又给新的植物留出生长空间和养料。

沙尘暴是一种天气现象,是指强风把地面大量沙尘物质卷入空中,使空气特别混浊,水平能见度低于1公里的严重风沙天气。它的发生需要三个条件:大风、不稳定的天气与沙源。人类尚不能消灭沙尘暴,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风与界面的粗糙度,减少浮尘的升空,从而不能随大气环流运行;降低流沙的跃动能力,固定沙丘,阻止沙漠的扩张,保护绿洲。

 

2017年5月4日,内蒙古地区迎来今年最强沙尘暴

很长时间内,阿拉善地区的发展始终处于低水准进程中,人与自然形成了缓慢而平衡的关系。新中国成立初期,整个阿拉善地区人口只有3万人左右,是全国人口最稀疏的地区之一。牲畜也不到3.6万头。而阿拉善的总面积是27万平方公里,比两个河北省还要大。

乌兰布和原本处于地理过渡带的结合部,它的“低速平衡”状态在新中国成立后被打破。

 

召素陶勒盖生产队接纳了周踊强疲惫的一家人,他们从农民变为牧民,住蒙古包,为生产队放羊。“那时候人少,住得比现在分散多了,每家距离相隔两三公里,牲口也不多,每户分到两三百只羊。”周踊强说。

移民越来越多,随着碱厂矿场的开办,酒泉航天城(位于额济纳旗)的兴建,这个干旱的荒漠开始热闹了起来。1949年阿拉善的全部人口才有3万。及至到如今,乌兰布和所在的阿拉善左旗人口已经达到了15万,左旗巴彦浩特镇有7万人口,是解放初期的10倍。

饲养的牲畜也越来越多。周踊强说,到上世纪70年代中期,生产队的人口增加到了200多人,有4000多只羊,2000多峰骆驼。牧场很快就进入了超负荷状态。从全盟总量看,1949年全盟牲畜只有8万羊单位,50年代末以后,牲畜数量多在26万~36万羊单位之间。而据中科院地理所的测算,阿拉善的最高载畜量只有22万羊单位。也就是说,这27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,只能饲养22万只羊。80年代末和50年代相比,草场负荷量增加了4.7倍。

 

阿拉善通湖湿地草原

1984年,农村实行包产到户,生产队将骆驼和羊分到了牧民家,同时牧场也进行了分割。牧场私有化,调动了牧民向自然索取的动力,牧民开始无休止地增加牲畜量,不再顾及牧场应有的承载能力。同时,牧场划分到各家各户后,定牧逐渐取代了游牧,牲畜只能在自家固定的区域放牧,草场失去了休养生息的机会。“草还没有结籽之前就被牲畜吃掉了,第二年就没有草长出来了。”阿拉善SEE生态协会项目官员巴特对我们说。

乌兰布和本来就十分脆弱的荒漠牧场于是开始更加退化。在乌兰布和,牧民取暖做饭全靠梭梭。它的树干坚硬沉重,含水量低,燃烧热量大,有“沙煤”之称。据说,把干燥的梭梭扔入水中会直接沉底,而且梭梭也是搭建牲畜棚圈围栏的好材料。冬天的阿拉善滴水成冰,最低气温达到零下30摄氏度,有超过半年的时间要取暖,梭梭就是生活的必需品。

 

梭梭树是一种长在沙地上的固沙植物

阿拉善SEE生态协会的调查显示,乌兰布和项目区截至2007年底有大小牲畜4.251万头(只),林地及草地面积680.6万亩。按照乌兰布和项目区最大载畜量草场梭梭和白刺草场计算,超载71%。梭梭对当年降雨依赖性低,且株丛大、返青早,生物量高,残留期长,就成为干旱年份牲畜采食的主体饲草。经过牲畜过量啃食,梭梭生长缓慢,天然落种更新困难,盖度逐年下降,并趋于恶性循环,破坏了梭梭的正常生长,导致梭梭衰败。

在原有的生态系统中,蒙古牧民不会主动砍伐梭梭,每年被风吹断的枯枝和死去的树木已经足够维持生活所需,况且梭梭树叶还是骆驼与羊群冬天的饲料。但是随着移民的大量涌入,自然脱落枯死的梭梭开始不够用了,大面积采伐无可避免。

成片的梭梭被砍伐后,即变为流沙或裸地。梭梭的生长期极其漫长,我们在乌兰布和沙漠南缘看到,10年前飞播种植的梭梭树,只长到了1米左右。实际上,梭梭的平均高度只有1.49米,成长极限也不过是碗口粗。此外,梭梭的根系上还寄生着名贵的药用植物苁蓉,它是当地人重要的收入来源。如果挖苁蓉后损伤了梭梭的根部,或者没有将沙土回填,也会造成梭梭的死亡。


移民与农业的影响

人为采伐过量,也使鼠害的影响日益严重。沙漠老鼠以植物的根茎喂食,在原有状态下,它们的种群量与沙漠植物的数量互为平衡,存在反馈效应。梭梭多,则老鼠多,梭梭减少后,则老鼠食物不够,也相应减少,随后梭梭得以恢复。但是,人为采伐过量导致,梭梭群落非自然大面积减少,打破了原有的平衡系统。在局部地段,鼠害造成了梭梭群落毁灭性破坏,而且在梭梭幼苗的生长初期,鼠害的危害更严重。

移民的到来不仅人为加大了生态系统的负担,同时也在逐渐改变以游牧为核心的传统生产方式。农业经济渐渐占据了重要地位,这对生态平衡提出了新的挑战。

 

鼠害成灾的草原

现在,周踊强已经不再放牧,而是专心和老伴一起种家里的40亩地。这些农田是20年前陆续开垦出来的。贺兰山洪水冲下来的泥土,为农业耕种提供了可能。“我们一小队最初只有七八十亩地,现在已经有1200亩农田了。”周踊强说。他现在还养着20多只羊,只为自家食用。这40亩地已经达到了他们劳作的极限。

农业文明的传播虽然增加了当地人的收入,却给生态系统又增加了巨大的负担。整个阿拉善地区,只有80公里的黄河过界,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地表径流。每年贺兰山冰雪融水可以为西坡农业区带来2200多万立方米的补给,但实际需水量高达4000万立方米,尚有至少1800万立方米的缺口。

从生态的角度看,延续了几千年的游牧模式有其合理性。一方面,游牧使牧场能够得到休养生息,另一方面,它也是系统而科学的知识体系。牧民清楚地知道,多大的牧场能养活一头牲畜,每个季节在什么样的牧场采食最好,羊什么时候最容易抓膘,多少头牲畜可以养活一口人,轮牧周期是多久。

上世纪90年代后期,阿拉善地区开始进行生态移民,贺兰山区与额济纳旗的一些牧民被转移出生态保护区。他们失去了牧场却拥有了农田;得到了生活补贴,放弃了游牧生活。对这些搬迁的牧民来说,他们祖祖辈辈已然习惯了这里的生活。而现在的搬迁,不再像以前的游牧,只是收起蒙古包换一个牧场,而是要搬到一个需要重新适应的环境中,开启一种新的生存方式。

 

阿拉善牧场

查汉滩的一位从民勤过来的农民说:“我在查汉滩已经是第三次移民了,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将来还要移民。再说,还能移到哪里去?”

人类长期的不当开发,使这里脆弱的环境承受力濒于崩溃。在半个世纪的时间内,贺兰山林地、梭梭林带与额济纳绿洲三大生态屏障遭到严重破坏。区域内人口由3万人增加到21万人,牧场内牲畜超载严重。

气候变化使干旱更加严重。阿拉善SEE生态协会委托甘肃治沙研究所所做的一份报告中显示:在1961~2005年的时间段里,乌兰布和沙区气温呈明显的增加趋势。1961年的平均气温大约为8.7℃,而到了2005年,平均气温达到了9.5℃。40余年的时间里,气温升高了0.5~1℃。特别是从上世纪60年代末到上世纪90年代末,气温从6.5~7.0℃升高到了10.5℃左右,大约30年的时间里,平均每10年升高0.6~0.8℃,温度的升高十分显著。气温的显著升高进而导致潜在蒸发能力显著增强,干旱进一步加剧。

 

荒凉干旱的沙漠

当地脍炙人口的长调——《如此美丽的阿拉善》中唱道:“皇恩浩荡,虔诚的子民来叩拜,如此美丽的阿拉善,请把她赐给我们吧。”这首歌中,阿拉善被描述为背靠贺兰山,“松柏参天”、“清水长流”、“野果遍山野”的风水宝地,是理想的游牧居住之地。

但干旱是这片土地的属性,是自然的铁律,人类不可能消灭沙漠,也不能改变大气运行。我们终究无法放弃“苍天般的阿拉善”。唯有以更聪明的方式在这块土地生活下去,更合理的使用这里的资源,与荒漠共同生活,共存共荣。

 

(图片来自网络)

文章版权归《三联生活周刊》所有,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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